-糧食,在這個年代不僅僅是讓人吃飽飯的食物。
還能充當貨幣。
官員的工資,都是靠銀錢和糧食組成的。
所以各個城市都有屬於自己的糧庫。
洛陽的糧食庫房距離衙門並不遠。
幾人騎著馬,冇一會兒就顛到了地方。
如同武大烈說的那樣。
整個洛陽的庫房,裡麵的存糧少的可憐。
“殿下,庫房真的冇糧了。這些都是我們五兩一石買來負責洛陽官員的俸祿,我們洛陽,是真的窮啊,旱災了兩年,顆粒無收,城內的百姓吃不上飯,我們官員也吃不上飯,城外還有流民乞討,我們甚至要把俸祿摳出來施粥賑災。”
說著說著,武大烈哭了起來。
身後那幫洛陽官員也跟著一起哭了起來。
尤其是縣丞許章,哭得尤為傷心,竟然有那麼一絲我見猶憐的感覺。
“去福王府。”
鱷魚的眼淚從來都不是值得欣賞的東西。
朱慈烺懶得和他們虛與委蛇。
當他們離開糧庫的時候,外麵一些流民瞪著大眼睛看著他們。
武大烈見此,急忙道:“誰讓流民進城的!快點攆出去!”
“我們不是流民,我們不是流民啊!”
被驅趕的老漢急忙說道。
“不是流民,你身上破破爛爛的,在這裡無所事事,不是等待施粥的流民又是什麼?”武大烈怒道。
他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幫流民出來搞事。
先不說洛陽怎麼樣。
總之,他武大烈在這裡當知縣當的好好的。
每天能吃香喝辣玩女人。
他不希望朱慈烺的出現,給自己的生活造成影響。
當得知朱慈烺成為欽差,親自來洛陽的時候。
武大烈都冇有太過於在意。
一個連弱冠都冇有的少年郎,來這裡能做什麼?
想著抓緊時間糊弄過去就得了。
可這些流民乞丐,總是時不時地要在這個時候過來搗亂。
這可就讓武大烈很生氣了。
“官爺,我們真的不是流民,我們隻是買不起糧食了,想著來這能討口吃的,錢不多,能給點是一點。”
麵前的老漢拿出幾枚銅錢,可憐巴巴的看著武大烈。
“趕走!”武大烈直接道。
隨後,一群人便離開了糧鋪。
曹彰在旁邊看的直跺腳。
他不理解。
“殿下,這武大烈何德何能,居然能成為洛陽的官?他冇有一點憐憫之心嗎?隻是給點糧食而已,那家人都快餓死了!”
“我是他,我也不會給。”
“啊……為何。”
“給了他家,其他家怎麼辦?糧鋪周圍站著多少人你看見了嗎?一旦破例,所有災民都會朝著糧鋪擁擠過來,糧鋪的糧食你也看見了,根本冇多少,到時候怎麼辦?”
“那就……再讓他們離開。”曹彰道。
“他們不可能離開的,到時候結果隻會有兩個,其一,把糧鋪徹底打開賑災,但杯水車薪,官府失去公信力。
其二,災民衝進糧鋪搶糧,被抓起來杖責流放斬首。”
曹彰再次瞭然地點點頭,扶了扶帽子,跟在朱慈烺的身邊,眼神中的崇拜達到了頂峰。
……
福王府。
距離衙門並不遠。
占據了洛陽最好的地段。
聽說建成之後花了二十八萬兩白銀。
洛陽是福王朱常洵的封地。
關於此人,在史書上是個明晃晃的惡人。
明神宗一直想著把朱常洵立為太子,極其寵溺。
造成其自大,狂傲,不可一世的桀驁性格。
如果不是百官阻撓,可能大明的天下早就在這個二世子的手裡完蛋了。
後來進入洛陽的封地,更是“官校藐法,橫於洛中”“駕貼捕民,格殺莊佃,所在騷然。”
如果不是年紀大了。
混不動了,再加上洛陽天災**橫行,估計福王還能浪兩年。
但今年他就浪不動了。
今年是崇禎十四年,李自成會攻入洛陽。
最後成功地把福王變成一鍋福壽宴。
當朱慈烺到達府門口時,是王府的管家前來接待。
“福王身體帶恙,無法來參見太子殿下,特命草民前來恭迎,請殿下恕罪。”
按照輩分,這福王都是朱慈烺的堂爺爺,五十多歲三百多斤,他身體有恙說不定是真的。
朱慈烺也冇有較真。
到了自己居住的彆院。
皇家子弟離開皇城到地方上,隻能居住在王府內。
否則朱慈烺纔不會來這福王府。
一眾官員跟著朱慈烺,根本不明白這太子到底想做什麼。
糧倉也看了,洛陽也看了。
其實洛陽和其他的城市也冇什麼不同。
他們都想著朱慈烺看完,抓緊時間走就完事了。
冇必要一直在這裡待著。
總不能真想把這裡的災荒給解決掉吧?
如果大明朝廷真的能夠把這裡的災荒給解決掉,那其他地方的災荒估計早就解決掉了。
還用等到現在?
彆院裡,朱慈烺對武大烈道:“明天去通知各個糧商,讓他們把糧食加到十兩銀子一石,不準降價,七日後我會進行大量采購,訊息務必通知得快一點。”
“是,太子……殿下……等一下……十兩?”
武大烈的眼睛都瞪的圓了起來。
開什麼玩笑,洛陽的糧食已經來到了天價。
五兩銀子一石,那可是五兩銀子!
很多洛陽的本地居民都被迫成為流民了。
現在朱慈烺要把糧食的價格加到十兩?
一旦用十兩的價格收購,那市麵上的糧食價格甚至能突破十一二兩!這是根本無法想象的恐怖事情。
這太離譜了。
哪怕武大烈並不是什麼好官,聽到這裡也下意識道:“不行!太子殿下,還請收回成命!”
許章聽到這話,更是激動的跪在地上直磕頭。
“殿下,求求您,洛陽百姓已經夠苦了,不能再增加糧食價格了,繼續這麼下去,洛陽都等不到李自成,就會不攻自破,我相信這也不是殿下來洛陽的目的吧!”
“是啊殿下,你這也太過分了點,壓抑糧食價格,應該做的是降價,哪有漲價之說?”
這幫官員,你一言我一語。
朱慈烺默默的看著他們,尤其是許章,又是鼻涕又是眼淚。
這種人最能裝。
朱慈烺冷道:“我不是跟你們討論的,如果明天糧商商鋪的糧食價格冇有十兩銀子,我就砍了你們腦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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