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薑知渝吃痛,捂住小腹彎下腰,臉色蒼白一臉憤怒的看著站在麵前宛若一頭憤怒的小獅子的顧言清,氣若遊絲道:
“顧言清!”
顧言清小臉上怒氣叢生,他冷漠的看著薑知渝,再次伸手將她猛地推倒在地:
“我不想要弟弟妹妹了!我隻想讓清檸媽媽活著!”
薑知渝癱倒在地上,鮮紅的血液順著大腿徐徐流下,染紅了身下的白色地板。
保鏢下意識看向顧淩川。
顧淩川居高臨下的看著薑知渝,薄唇輕啟,語氣冷漠道:“叫醫生來做手術。”
薑知渝捂著小腹蜷縮在地板上,她能清晰的察覺到體內的小生命在慢慢流逝。
不消半刻,她慢慢失去了意識。
再次睜開眼,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經無比平坦。
整個病房裡靜悄悄的,她的手背上插著輸液針,病房門半掩著,門口隱隱能看到保鏢的身影。
看來是顧淩川害怕她醒來逃跑,所以找人看著她。
薑知渝唇角扯著一抹嘲諷的笑,動了動身子,下身隱隱傳來清晰的疼痛感。
淚水順著眼角一串串落下。
她冇有忘記,昏迷之前,是顧言清親手推倒她,害死了她肚子裡的孩子。
看來他骨子裡流著和顧淩川一模一樣的冷漠血液。
這個孩子,她以後也不要了。
輸液瓶裡的液體即將滴完,薑知渝深吸氣,想將針頭拔下來,病房門突然被推開,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現在麵前。
是沈清檸。
她挽著顧淩川的手臂,居高臨下的站在病床前,看向薑知渝的眼神裡充滿了鄙夷和得意。
顧淩川麵無表情的看著她:“我讓醫院安排了後天上午十點的骨髓移植手術,薑知渝,隻要你安分做完手術,你顧太太的位置無人敢動。”
痛,太痛了。
薑知渝痛的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。
他還真當顧太太的位置是什麼香餑餑呢,以為她會因為他的這句話感激涕零嗎?
如果不是她現在身體不好起不來,她真的很想將輸液瓶拔下來扔在他臉上。
沈清檸扭捏著身子站在顧淩川身邊,嬌滴滴的開口:
“淩川,謝謝你,你對我真好。”
“不過就是苦了知渝,如果不是為了給我捐骨髓,你們的孩子也不會……”
話音未落,她的眼角落下兩滴淚水,顯得她更加嬌弱。
顧淩川俊眉輕蹙,語氣柔和的安慰她:
“孩子我們還會再有,但是你隻有一個。”
“更何況……”
顧淩川陰沉的掃了眼薑知渝:“這是她欠你的。”
話落,顧淩川放在兜裡的手機適時響起,他拿著手機走出病房,沈清檸臉上的悲傷瞬間消失。
她雙臂環抱在胸前,慢悠悠的靠近薑知渝,嘲諷的嘴角瘋狂上揚:
“薑知渝啊薑知渝,你冇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吧。”
“要不你現在跪下來求我,或許我會讓顧淩川放你一馬呢。”
她穿著病號服,臉色蒼白,但說話時中氣十足,一點都不像生了病的。
倒是薑知渝,躺在病床上氣若遊絲,看上去像一隻破碎的洋娃娃,格外令人心疼。
薑知渝冷淡的看著她,周身寫滿了抗拒。
“你落到這樣的地步也是活該,”沈清檸指尖點著薑知渝的胸口,“知道你為什麼現在冇力氣嗎?”
“因為醫生給你用了少量的麻醉劑。”
“是顧淩川吩咐的,防止你逃跑。”
薑知渝:“……”
她眼底閃過濃烈的恨意,那個瞬間,她真的很想不管不顧,把傷害她的這些人碎屍萬段。
看到薑知渝的反應,沈清檸知道,來這裡的目的達成了。
她微微一笑,得意的挑了挑眉,“你現在就乖乖在這裡躺著,等給我捐完骨髓,再自生自滅吧……哈哈……”
薑知渝目光死死的盯著她,恨不得直接將她給撕碎。
沈清檸不屑的掃了她一眼,搖曳著身姿出了病房,和拿著輸液瓶的醫生擦肩而過。
薑知渝雙眼緊閉躺在病床上,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滾落。
耳邊傳來清晰的腳步聲,她以為是沈清檸冇走,立即止住眼淚,用儘渾身力氣冷聲道:
“沈清檸,你給我滾出去!”
下一秒,清冷低沉的嗓音在病房內響起:
“誰是沈清檸。”
“薑知渝,你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慘。”
薑知渝倏地睜大雙眸。
她放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收緊,這熟悉的嗓音讓她想起一位故人,她緊張兮兮的看著對方,試探性的開口:
“霍時宴?”
對方白皙修長的手指緩緩解開口罩,露出那張棱角分明,帥的有些不正常的臉頰,聲音冷漠又疏離:
“是我。”
一瞬間,薑知渝淚水決堤。
如果說這世間她還有親人的話,霍時宴絕對算一個。
薑知渝五歲時,父母從孤兒院帶回了比她大三歲的霍時宴。
那個時候顧家還冇有搬到京州,薑知渝和霍時宴在一起生活了將近十年。
十五歲那年,霍時宴被霍家認回,跟他們去了國外,顧家搬到京州,因為種種原因,薑知渝和霍時宴也失去了聯絡。
十多年了,兩人終於見麵。
霍時宴俊眉深鎖,盯著她看了數秒,從兜裡掏出一塊白色的真絲手帕,微微傾身,幫她一點點擦去了眼角的淚水。
薑知渝眼眶通紅,一瞬不瞬的看著他,肩膀微微顫抖著。
擦乾眼淚,霍時宴緩緩直起身子,神色淡淡道:
“顧淩川在召集醫生商量手術方案。”
“後天會進行骨髓移植手術。”
“薑知渝,這就是你當初義無反顧要嫁的人?”
當初薑知渝要和顧淩川結婚時,霍時宴曾打過電話,讓她慎重考慮,但薑知渝生氣他當初的不辭而彆,拒絕了他的一切聯絡。
冇想到如今,她被當初的決定明晃晃的打了臉。
薑知渝輕輕拽住霍時宴的衣角,仰頭看著他:
“對不起……”
霍時宴垂眸,眼神有幾分恨鐵不成鋼:
“你不必向我說對不起,你最對不起的人是你自己。”
不等他說完,薑知渝已經淚如雨下。
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拽著他衣角的手愈發用力:
“求你帶我走……”
“我不想給她捐骨髓,我不是自願的……顧淩川他瘋了,他害得我冇了孩子,還想比我給他的心上人捐骨髓。”
“霍時宴,求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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