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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昨晚,顧若若參加畢業會被灌了許多酒,一覺醒來,發現整座城市空蕩寂靜,街上杳無人跡。

她晃了晃宿醉的腦袋,掏出手機撥打朋友的電話,對麵傳來“嘟嘟嘟——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,請您稍後再撥。”

連續撥了十幾個電話,都有信號,但冇人接聽。

平時擁堵的車道變得異常寬闊通暢,顧若若開著車在大道上疾馳,穿過跨江大橋、高樓大廈,在曾經人潮擁擠如今冷冷清清的市中心停下。

直到朝陽西落,城市裡的燈光亮起,終於她確定……

整座城,隻有她!

其他人一夜之間,全都消失了。

顧若若癱坐在地上,世……世界末日了?

突然,市中心屹立千年的古鐘發出“鐺——”的聲音你,古鐘聲低沉而莊重,彷彿在訴說著一段古老而神秘的故事。

“鐺——”

古鐘一撞二撞三撞……

顧若若的心臟隨著鐘聲猛烈跳動,她感覺到空中似乎有一條金線牽動著她往古鐘處靠近。

放置古鐘的城樓叫般若樓,重簷廡殿頂,上覆綠琉璃瓦。

樓的外簷和平座都裝飾有青綠彩繪鬥拱,使樓的整個建築層次分明,渾雄博大。

顧若若踩著青磚階登上二樓,屋簷的正下空置出了天井懸掛著巨大的青銅古鐘,上麵還有“亙古通今”金字。

一旁的碑文忽然發出亮光。

她看著上麵的甲骨文逐漸變成簡體字,喃喃念出:“亙古通今,往生即見。神明之地,庇佑眾生。”

——亙古通今,往生即見。

——神明之地,庇佑眾生。

顧若若忍不住觸摸青銅古鐘,不等她反應是什麼意思,就聽到四麵八方的聲音傳入耳中。

“大夏皇帝贏淵都睡了十年還不醒,朝廷的大小官員爭權奪利,增加苛捐雜稅,民不聊生,大夏怕是要亡國咯~”

“當年贏淵八歲稱帝,及冠之年便統一連年戰亂的六國,天命所歸,百姓安居樂業,繁華無限,可惜……”

“贏淵竟然自戕,從城樓一躍而下,摔成廢人,十年不醒!”

“據說贏淵是被妖邪附體,天上神仙收命!不然萬裡江山,萬萬人之上,誰捨得棄了?”

“他這一跳可是將大夏祖宗百年基業毀於一旦,國無主君,奸佞橫行,最苦的還是底層的百姓啊!”

……什麼情況?

在手脫離的古鐘的瞬間,所有聲音戛然停止。

顧若若震驚不已,這是電視劇裡的末世超能力嗎?

觸摸古鐘就能聽到彆人說話,但那些人口中的大夏、皇帝、乾旱、人食人、亡國,應該不是後世,而且千年前。

顧若若好看的眉頭微微蹙緊,滿眼不解,試探性地伸出手再次觸摸古鐘。

接觸到的一瞬,魚貫而入的聲音傳來,青銅古鐘下方的天井彙聚出無數畫麵。

貴人們身著金絲華服,香車寶馬,珠簾捲起,露出鑲嵌寶珠的屏風,在雕梁畫棟的宮殿裡歌舞昇平,驕奢淫逸。

一晃眼,場景變換。

城池破敗戰火紛飛,莊稼一片荒涼,流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對天哭喊……

“神啊,求您開開眼,救救我吧!”

“小人願以此生壽命,求神明降下雨來,庇佑滄州。”

“連年大旱,百姓顆粒無收,災民動亂,各地開始人食人,這哪是人間,怕是煉獄啊!”

神明?他們這是在叫誰?她嗎?

天井中,角落的畫麵中,有一老婦人瘦骨嶙峋,破爛的衣服滿是補丁。

不,準確來說,是補丁拚湊成了“衣服”。

她雙目淚眼婆娑,顴骨瘦到高高凸起,粗糙黝黑的手輕輕合十,跪在地上向天祈願:“我的女兒,為了養活三個月大的孫女,透支奶水,活活被餓死。”

老婦人兩側一麵是具枯瘦如柴的女屍,另一側是裹著繈褓的嬰兒。

小奶娃餓得嚎啕大哭,麵色紫紅,一看便是長期營養不良。

“老媼我已十日未進食,自知大限將至,請求神明憐憫這奶娃,救救她,讓她活下去!”

百姓們絕望的哭喊聲彙聚成巨大的震撼,直戳顧若若的心臟。

她動容地鬆開手,聲音和畫麵同時消失。

既然她能聽到百姓的願望,所謂的神明,應當就是自己了。

要怎麼才能救人呢?

顧若若看著天井,該不會是要她跳下去?可萬一錯了,這麼高的城樓,她鐵定摔得半殘。

思索間,她從包裡翻出一瓶礦泉水,扶著天井的邊沿,將水瓶置於井的中心位置,想要驗證東西落下後會發生什麼。

手一鬆,礦泉水瓶自由下墜,穿過井中呈現的畫麵層。

顧若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,生怕錯過什麼細節。

等了半分鐘,即冇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,井中也冇發生任何變化。

顧若若又接著投了包蘇打餅乾下去。

依舊冇有反應。

就在顧若若想下樓找繩子爬下去時,井中畫麵裡的老婦人突然發出欣喜激動的聲音。

“神仙顯靈了!”

顧若若視線看過去。

剛投入井中的餅乾從天而降落在老婦人身前,旁邊還有那瓶礦泉水。

老婦人不知道餅乾,但一眼便認出了旁邊瓶子裡裝著的水。

她捧起礦泉水瓶,笨拙地將蓋子撬開,眼神炯炯地盯著瓶中的純淨水,顫抖著雙手,視若珍寶般地抿了一小口,然後放聲大哭,對著天猛然磕了十幾個頭。

“水!這是水啊!”

大夏乾旱數年,一開始,百姓還能在山野間找到水源,可時間久了,常年不下雨,隻出不進,最後山上的水被耗乾,水資源短缺,即便是貴族也不敢大肆揮霍,更何況底層的窮苦百姓。

比起餓死,更多人是被熱死渴死的。

市麵上,一捧水的價格早已炒到天價。

如今顧若若投下一瓶,夠老婦人和小奶娃節省著喝三天了。

“感謝神明,感謝神明的恩典,我的孫女有救了。”

老婦人將水一點點喂入小奶娃的嘴裡,原本哭鬨不止的奶娃喝完水後,咯吱地笑了。

顧若若看到這一幕,內心有種道不明的情緒。

在包裡翻找了一通,拿出麪包和巧克力。

顧若若伸手再次覆上古鐘,想將吃的投遞過去,但這次耳邊冇有聲音傳來,天井漆黑一片。

“失效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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