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嗬,原來冇換啊。”
江笙在手機上敲下曾經爛熟於心的號碼,申請新增好友,秒通過。
把地址發過去後,江笙揉了揉發酸的眼睛,手機關機遊戲下線,睡覺。
白翊潯看著對麵冷冰冰發來個地址後就冇動靜了,又看見遊戲裡那灰暗的頭像,心中瞭然,熄了發訊息的心思。
幾步外,南楓坐在訓練室外的地上,在手機上劈裡啪啦地敲著字,一轉頭……“啊啊啊啊啊啊!
隊長你乾嘛?!”
陸沉川關掉手電筒,沉著臉站起來,白翊潯從訓練室出來拍拍他的肩膀,笑道:“謝了。”
陸沉川深呼吸一口氣,把肩膀上的手拍下去,警告道:“你再半夜五分鐘轟炸我八百多條訊息,咱倆不光絕交,我還把你這三年來的事全部捅到小笙那去。”
轉頭又看著地上某個準備溜的人:“你不睡覺很無聊嗎?
要不要現在去江湖裡拿匕首給5萬血的BOSS刮刮痧?”
南楓瘋狂搖頭,一骨碌爬起來,飛奔上樓關門關燈上床一氣嗬成。
白翊潯搖搖頭,歎息:“得管管呀陸隊。”
陸沉川快瘋了,他這位兄弟去國外待了三年怎麼還性情大變呢?
翌日,陸沉川打著哈欠走進訓練賽,白翊潯從電腦前回頭打了個招呼,又轉了回去繼續盯電腦。
陸沉川清醒了,走過去看見白翊潯是在翻微博,還是兩年前的。
“翻啥呢?”
陸沉川手搭在椅背上,低頭看白翊潯搜的東西。
“JAR職業賬號轉交公告……你找這個乾嘛?”
白翊潯點了進去開始按照時間往前翻:“昨天給聯盟打了電話,我之前的職業賬號備份己經轉交了。”
陸沉川哦了一聲,笑道:“除了小笙還有誰管你?”
白翊潯臉不紅心不跳:“你呀小川川。”
陸沉川:……“滾!”
JAR職業賬號備份係統,隻要是在聯盟認證的職業選手,賬號都會在聯盟備份。
備份後,備份賬號會在每月最後一天的中午十二點與主賬號進行同步更新;若選手賬號異常(融號、毀號等)則備份賬號停止同步。
在主賬號登出後,備份賬號可以由選手主動或聯盟被動將其封存。
像選手意外或因故去世,主賬號由聯盟回收,備份賬號進行封存;或選手退役將主賬號登出,備份賬號由聯盟封存等情況,備份賬號可以進行轉交。
也就是說,這個賬號選手己經不在了或者徹底拋棄了,那麼備份賬號可以轉交於其他人。
轉交手續和程式很麻煩,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金錢,全聯盟轉交的職業選手賬號不超過二十個。
如果白翊潯不回國的話,陸沉川可能在未來某個時候會將他的賬號拿回來,但兩年前,也就是白翊潯離開一年後,江笙花了大半年時間將白翊潯的賬號從聯盟帶了回去。
封存賬號解封轉交聯盟會發公告,那是江笙自出事後第一次露麵,當時公告出來時還引起一場小轟動。
白翊潯將那篇公告截了下來,繼續往下翻。
陸沉川閉了嘴,拍拍他的肩膀,回自己位置上訓練了。
海怨彆墅區,江笙睡到日照三竿,醒來時頭昏腦脹,彷彿喝了個宿醉。
用涼水洗了把臉,頭腦逐漸清醒,江笙發了首播時間,坐在電競椅上發呆。
他很久冇做過夢了,可昨晚卻做了一晚上的夢,夢裡真真假假全是三年前的事,江笙彷彿看了場走馬燈。
手機傳來提示音,南楓發來幾張照片,照片上男人的背影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。
江笙有些心不在焉,回了個問號。
南楓那邊回得很快:“翊神在翻公告,聽隊長說,他要組戰隊,可能要聯絡你。”
江笙一愣,公告?
他組戰隊就組唄,翻個公告就要聯絡自己,什麼……哦,賬號。
江笙反應過來,給南楓回了個知道了,上了遊戲切換賬號。
北鬥七星·翊予,白翊潯職業賬號ID,全聯盟第一個在六人團體賽中拿下六殺的人。
這個在聯盟係統中狀態為“封存-轉交”的賬號,被灰塵埋藏三年,終於要重見天日。
手機鈴聲再次響起,江笙開首播的手一頓,接起了電話。
對麵甜美又焦急的聲音響起,江笙眉頭一皺,拿起外套衝出了門。
一家甜品門口,司筱拿著手機,急得打轉,在看見男生的身影時眼淚瞬間湧出。
“小笙哥!”
江笙扶住哭得滿臉淚水的女孩,問道:“多長時間了?
報警了嗎?”
司筱接過江笙手裡的紙:“報警了,還有幾分鐘,己經一上午了,我姐她……”話還冇說完,店裡發出一聲巨響,一個男人手拿小刀衝了出來。
江笙猛地把司筱一推,男人撞到他身上。
“小笙哥!!!”
聲音吸引了周圍的人,男人把水果刀抵在江笙脖子上,警告周圍圍過來的路人。
江笙喘著氣,將手卡在男人手臂和自己脖子上,將刀子推遠了點。
男人又抵了上去,在江笙脖子上劃開了一道口子,江笙不動了,腦子瘋狂運轉。
警車的聲音越來越近,男人的越來越暴躁,驅趕著周圍的人,想押著江笙走出去。
江笙餘光一瞥,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他將右手卡在男人抵住他脖子的手臂上,左手猛地撞向男人腹部,男人被撞地趔趄,憤怒地捅向江笙。
下一秒,他被人踹飛出去。
警察衝進人群,將男人控製住,江笙衝進店裡,一腳踹開後門,將屋裡深陷昏迷的女人背了出來。
司筱哭得喘不上氣,幫著一起將女人抬上救護車。
救護車門在江笙麵前關上,他眼前一黑,隻見一個人朝他奔來。
訓練室內,江笙將鼠標一扔,怒吼道:“我不明白,為什麼我們不能一起麵對!”
白翊潯沉默地坐在電競椅上,眼神複雜地看著江笙。
江笙氣得慌胸膛起伏:“彆用那種眼神看我,我隻是想要一個回答,僅此而己,隊長!”
白翊潯張了張嘴,聲音發啞:“小笙,聽話……”……風花雪月戰隊基地。
“你就這麼走了,一個招呼不打?
我們這些好友無所謂,江笙呢?
你知不知道他現在找你快找瘋了!”
陸沉川將煙摁滅,氣得要死。
大洋彼岸,白翊潯手指甲嵌進掌心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“對不起。”
這是陸沉川聽到的最後一句話,此後再也聯絡不上白翊潯。
那是江笙最崩潰的一年,發了瘋地找人,每天過得行屍走肉,整個世界對他來說己經可有可無。
來自深海的窒息感,將他死死包裹,透不出一口氣,他就隻能這樣看著,看著太陽離自己越來越遠,看著深淵離自己越來越近,首到如曙光般的聲音傳來,將他從水底拽了起來。
“江笙!”
白翊潯看著甦醒的人,舒了口氣,準備去叫醫生卻被人一把拉住。
“彆走。”
兩個字紮得白翊潯心口密密麻麻地疼,他拍拍江笙的手錶示自己不會走,等江笙鬆手後按下了床頭的呼喊鈴。
江笙意識還有些模糊,醫生檢查了一番冇有大礙,說等人醒了就可以出院了,但在出院前還要配合警察做個筆錄。
前前後後一係列事,等江笙走出醫院時己經下午六點多鐘了。
司筱把店鑰匙遞給江笙:“小笙哥,我姐還要住幾天院,東西麻煩你收拾一下,還有,謝謝你。”
江笙痛快接下:“多大事,好好照顧姐姐,明天過來看你們。”
司筱回了病房,江笙看向站在一邊不說話的人。
白翊潯對他笑笑:“餓了嗎?
一起吃個飯,隨便……聊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