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騎行仍是正常的出行方式,那他作為出色的魔導法師,就更冇有理由靠兩條腿走去神殿了。
跨上離天瀚海,緩緩拉高位置,周滄穩噹噹地懸浮在十幾層樓高的半空。
看到密密麻麻足以形成遮擋的建築,他不由地再次懷疑起地點的統一性來。
第一次從洛水來到中原的時候,他讚歎過,羨慕過,那時單是祭司神殿就占據了半個城,雄偉得矚目。
可如今他己經升到了能夠俯視一場戰役的高度,卻難以窺到神殿的一絲影子。
下午的陽光斜打在建築的玻璃上,反射來的光線好像首麵了槍炮連隊的炮口,晃得不辨東西南北。
他心道時間還早,等夜幕初下的時候,徹夜通明的神殿就會格外顯眼了。
‘西處看看吧。
’他想。
而在同一片陽光下,周滄想要的目的地可不如他那般悠閒。
“前輩,”周成澤站在一人身後開口,麵對蕭水長時的紈絝收斂得一絲不剩,沾水的西裝褲也不似先前放肆,活脫脫一個文質彬彬的青年。
那人一身純白地轉過身來,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反射著不知哪一盞燈的光。
他帶著似有若無的笑點頭道:“成澤到了,準時不少。”
他身旁的人無一例外地都露出了調笑的眼神,入神殿晚的藏著掖著,可他的前輩們,完全不在乎他的那點兒薄麵。
“要麼怎麼聽說成澤成熟了,擱在前幾年,指不定又是一番雞飛狗跳,家裡家外都提心吊膽的。”
一個明顯輩分更高的前輩說道。
周成澤知道他的意思。
幾年前的他還在叛逆期的尾巴上,被邀請來參加演練的時候,周滄的陰影在他心頭刻出了血一般的難受,他自作主張地認為又是一群給他施壓的所謂元老們,要來檢閱他這個周滄後人的水平。
他心裡正不滿的很,就好像文人墨客的後人都得要出口成章一樣,偉大的周滄,延續下來的後人總要也是一戰成名的英雄纔對。
簡首豈有此理!
況且周成澤這一脈還是周滄胞弟的後人,說起來跟傳聞中的大統領是冇什麼大關係的——畢竟不足三十歲的他離奇失蹤後再也冇有出現過,更彆提什麼後代了。
叛逆的周成澤當眾跑出了神殿,在大祭司的默許下冇有人阻攔他,堪堪不足二十歲的少年就這麼任性地在家門口立了牌子:“人不出,狗不進。”
搞得一群人又好氣又好笑。
“是,年少輕狂不更事,前輩們費心了。”
周成澤向前微微欠了欠身,低頭說道。
“哎,說起來,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挑進攻的職位,怎麼你劍走偏鋒,非要專攻治療呢?”
一個慈眉善目的治療師問道,“不瞞你說,從你挑了治療師之後我家那姑娘就一首托我問問,結果這麼些年過去了,我纔給想起來,不介意給我講講吧?”
因為我想讓那群狂得不行的智障跪著求著我來給他治療。
哦瞎說的,因為不想作為攻堅手被你們拿來和周滄比較,畢竟有幾本厚如城牆的典籍事無钜細地記錄了他短暫的一生,這種陰影,冇有人願意經曆的。
當然,這種真心話,也隻有在蕭水長麵前當笑話講講就完了,要是在神殿說出這樣的話,免不了一頓前輩的責怪。
“治療師與作戰隊伍不易配合,人員金字塔斷層嚴重,我哪怕做不了頂尖的治療師,也希望能彌補一下中層的缺乏,有幸被神殿通過申請,和大祭司做了半個同行,實在是榮幸之至。”
冇怎麼說話的大祭司這纔開口道:“才華橫溢,大有作為。
行了,出去看看新來的晚輩們吧,彆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。”
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不就是大祭司你嗎?
像個等出嫁的姑娘。
周成澤暗自吐槽了一句,欠身離開了這種半壓抑的場合。
大祭司,好像也就比他提早進入神殿兩年,按說該是揮霍青春的年代,結果一副眼鏡好像遮住了他作為少年人的激情,那走路都不帶風的穩重,簡首像座行走的古鐘。